細微的存在

佛經里說，“一彈指有六十剎那，而一剎那有九百生滅。”那些我們不在意的剎那，過去了，再不回頭，決絕鏗鏘。

那一剎那，雙腳麻痹了，不能動彈。因長時間坐在電腦前。站起來一刻，才感覺到這份劇烈的“麻”。笑著央求，饒了我吧。仿佛，有誰故意捉弄你似的。為有趣的想象笑出了聲音。

一個瞬間是一滴水，匯合成一條小溪，然后是河流。一開始是漂浮，接著是流淌，然后是奔騰。你或許留意過瞬間的悲喜笑淚。無意中，發現它已成河，一路向東。再不復返。那個小男孩在文字里寫了半個月前爺爺的突然離世，這樣說，“但現實的殘酷總是不給人以喘息的時間。”看了，心疼。他還說：“在那瞬間，他突然想起爺爺生前，他根本沒有好好地牽過他的手。但此刻他懼怕一雙已經冰涼的手。關于這，已成為永遠的遺憾。”甚至還說出這樣深刻的話——“一塊大陸的消逝，令另一塊大陸悲傷不已。”

這一刻，你聽著愛爾蘭風笛。只一首，反復地聽。清澈空靈。想起《勇敢的心》里面的老二。他英俊的臉龐，被晚風吹散的長發。仿佛他隨時可能向你伸出雙手，敞開懷抱。憂傷的旋律回響不息。那片牧場，那夜晚的星空，那生息不滅的離離之草。

讀著一本美好的書，《詩歌藍本》。據此相信，有這樣的一群人，他們隱沒在人群里，如深海的魚。多數時候他們孤獨，也安于寂靜。在文字里，建造屬于自己的宮殿，尋找愛情。閱讀和寫字，成了一種不可離棄的生活。

對于更多人來說，首先要完成的是生活本身。文字如那只躲在夏天背后的啞蟬。“我知道，只要我一落筆，就是承諾，但還是忍不住，因為對于承諾，有總比無好。”

這個小鎮的習俗、世故、可愛，帶給自己的微小溫暖。我都記得。一邊似有若無地存在，一邊確鑿安心地生活。在微弱細小的剎那里，呼吸著，悲喜著。

2008. 10.1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