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公使麑殺趙宣子

【原文】

靈公虐，趙宣子驟諫，公患之，使麑賊之[1]，晨往，則寢門辟矣，盛服將朝，早而假寐。麑退，嘆而言曰：“趙孟敬哉[2]！夫不忘恭敬，社稷之鎮也。賊國之鎮不忠，受命而廢之不信，享一名于此，不如死。”觸庭之槐而死。靈公將殺趙盾，不克。趙穿攻公于桃園[3]，逆公子黑臀而立之[4]，實為成公。

【注釋】

[1]麑（ní）：晉國的大力士。

[2]趙孟：即趙盾，趙宣子。

[3]趙穿：晉國大夫，趙盾的堂兄弟。桃園：晉靈公的園林。

[4]黑臀（tún）：晉文公的兒子，晉襄公的弟弟。

【譯文】

晉靈公暴虐無道，趙宣子多次勸諫不聽，以至于靈公很討厭他，于是派力士鉏麑去暗殺趙宣子。清晨大力士鉏麑前往趙府，看見臥室的門已經打開了，趙宣子穿戴好整齊隆重的朝服，正準備上朝，因為時間還早，便坐在那里閉目養神。鉏麑見此情景立刻退了出來，感嘆地說：“趙宣子真恭敬啊！不忘恭敬的人，是國家的棟梁。殺害國家的棟梁，就是不忠，而接受了國君的命令卻不執行，就是不信。與其蒙受不忠、不信兩個罪名中的任一個，還不如死了好。”想到這里便一頭撞死在院子里的槐樹上。靈公再次打算謀殺趙盾，也沒成功。后來趙穿在桃園殺死了晉靈公，迎回晉文公的兒子公子黑臀，將他立為國君，那就是晉成公。